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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9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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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??二十一年,永熹帝下旨責令三司判梁王夫妻義絕。

梁王府外宅書房內

梁王趙琛緘默,歐陽先生和範先生暗自松口氣,皇上下旨令梁王夫妻義絕,對梁王來說,這算不上是一件好事,但利大於弊,歐陽先生和範先生擔了這些日子的心,終於可以放下,人家夫妻分離,二人不便喜形於色。

歐陽先生先開口說話,“皇上對王爺偏袒,可見一斑,明著是拆散王爺和王妃,夫妻生離,實則是對王爺的保護,皇上的用意,舍棄王妃,保全王爺,這也是無奈之舉,這回堵住了朝中那些禦史言官的嘴,朝中一幹大臣沒有話說。”顯然,罪臣之女留在梁王左右,皇家不容許。

範 先生說道:“皇上想必斟酌再三,才下此旨意,三司秉承皇上的意旨,這義絕很有門道,雖然三司判王爺跟王妃義絕,但卻沒有說王妃是否跟陳家一同定罪,古有先 例,王妃義絕,當隨母家徒刑,三司卻只字不提,足見皇上還是照顧到王爺的感受,網開一面,王爺當上表謝恩,從這件事,王爺就能體會皇上對王爺的一番苦 心。”

範先生分析得透徹,王妃不連坐,這也算不幸中大幸,趙琛神色間有些惆悵,悶聲道:“王妃病重,若聽到這個消息,只怕命不長了。”

趙琛說罷,喚滿喜吩咐下去,“闔府任何人不得提及此事,尤其當王妃的面,一個字不能透露,讓上房的下人把嘴管嚴點。”

梁王妃陳氏仍住在上院,一切照舊,趙琛嚴令隱瞞這一消息,任何人不能走漏風聲。

梁王府後花園水榭裏。

姬夫人搖著團扇,望著眼前一個侍女,輕聲細言道;“怎麽,你主子又有何吩咐?”

那個侍女道:“奴婢主子說了,讓夫人把三司判王爺跟王妃義絕的事,設法讓王妃知道,相信這對夫人不是什麽難事,夫人定能辦好。”

姬夫人望著水榭外一叢花樹,“這可有點缺德,王妃已病成這樣,難道她就這麽急,一刻都等不得了嗎?”

那侍女冷笑,“夫人難道忘了,當初王妃是怎麽對待奴婢主子的,王妃暗做手腳,令奴婢主子身敗名裂,如今不上不下,身份尷尬,這一切都是拜王妃所賜。”

姬夫人徐徐搖了兩下美人團扇,唇角一抹嘲諷的微笑,不細看不會發現。

“這件事夫人若是照做,自有夫人的好處,奴婢的主子一向不輕許,那一次都兌現了。”侍女說著話,神態傲然,姬夫人瞧了她一眼,連這眼神都像她那個主子,清高孤傲,目空一切。

“好吧!不過對王妃我就做最後一次,我怕壞事做多了,不得善終。”姬夫人道。

那侍女暗自撇嘴,姬夫人愛財如命,一個人若有一樣東西愛得甚至超過性命,那這個人就有了軟肋,有法子擺布,主子的眼力不錯,抓住她貪財愛小,誘使她做了一路,上了賊船,想下去就難了。

姬夫人突然問;“我有點好奇,你主子為何自己不出手,反倒讓我出頭做這些事,這區區小事,她不是易如反掌,是不是怕王爺一旦發現,破壞她在王爺心目中形象,指望有朝一日取王妃而代之,跟王爺鸞鳳和鳴。”

那侍女頓了下,冷臉,“這些夫人不需要知道,奴婢主子至於有什麽打算不必告訴夫人,夫人只依吩咐行事,事成後,好處一分不短夫人的。”

姬夫人唇角隱隱露出微笑,機會來了,看來這位早就等得不耐煩了。

時 雪閣裏,趙琛撫摸柳絮用過的東西,幻想柳絮在時的情景,柳絮走後,屋裏的擺設一件沒有動過,打掃清理灰塵都是趙琛的貼身太監做,太監們知道王爺的禁忌,小 心翼翼生恐碰壞任何東西,所有屋裏的擺設,原來怎麽放置,依原樣不動,就連柳絮走時,妝臺上躺著一把玳瑁梳篦,還擺在那裏,位置都沒有動過,紫檀衣櫃裏的 衣物,原封不動掛著。

趙琛閑暇時候,每日都會過來,柳絮有一張自畫小像,走時遺落,趙琛命人裱起來,掛在書房裏,一擡頭就能看見的地方。

宮保等貼身太監習慣了,王爺只要呆在時雪閣裏,不是發生大事,不去驚動王爺。

趙琛輕輕拉開靠西墻描金繪花卉紫檀衣櫃,撫摸柳絮曾經穿過的衣裙,似乎感受到柳絮留在上面的體溫。

宮保略急促的腳步聲上樓來,“王爺,不好了,王妃吐血,昏厥過去了。”

趙琛猛醒,脫口道:“快傳王禦醫。”

大步下樓,邊問:“不是說王妃的病情穩定下來,有好轉跡象,怎麽突然發病?是受了什麽刺激?病情反覆。”

“事情急,奴才沒細問,也不清楚,剛聽到上院的丫鬟來報,奴才不敢耽擱,立馬來回王爺。”宮保跟在王爺身後,小跑才跟得上王爺的闊步。

上房,下人們一陣驚慌,王禦醫到時,王妃陳氏牙關緊閉,面色青白,氣息游離,幾個貼身丫鬟圍在床前,哭喊,“王妃,主子,醒醒。”

王禦醫即刻急救,許久,陳氏哼了一聲,悠悠輕微吐出一口氣,。

“王爺來了。”門外小丫鬟喊道。

趙琛跨步進門,屋裏侍女兩旁跪下,王禦醫施禮,“臣拜見王爺。”

趙琛揮揮手,“免禮。”

“王妃怎麽樣了?”趙琛上前,驚見陳氏躺在臥榻上,面如白紙,氣息奄奄,語氣焦急。

王禦醫道;“回王爺,王妃方才兇險,不過現在沒事了。”

趙琛道;“頭幾日不是說病情好轉,怎麽今突然發病?”

王禦醫一臉狐疑,“臣也納悶,王妃的病情緩解,不知為何又突然犯了,其中的原因,臣以為還是問問王妃身邊侍候的人。”

趙琛瞅瞅陳氏貼身幾個侍女,冷臉道;“到外屋回話。”

趙琛坐在上面,幾個侍女跪在面前,趙琛沈臉問:“王妃是什&緣故突然病癥兇險,你們想必知道。”

雲燕往前跪爬兩步,叩頭道;“回王爺,王妃今早起,覺得身上輕快,看外面天好,就命奴婢等扶著去門口略站站,偏趕上上房兩個小丫鬟站在廊檐底下嘮嗑,小丫鬟不懂事,嘴碎,說漏了王爺跟王妃已奉旨義絕,王妃聽了,當場暈過去了。”

趙琛怒道:“本王三令五申,有人竟敢如此大膽。”

喝令左右太監,“把那兩個小丫鬟拿問,審是聽誰的?”

趙琛進裏屋時,陳氏已清醒,望著趙琛眼中淌下淚來,口不能言。

趙琛安撫幾句,離開上房。

書房裏,歐陽先生和範先生相約一同來見梁王,趙琛未等二人開口,先說道:“本王知道你們想說什麽,王妃這樣的身體,挪出王府,對她是不小的打擊,現在送她走,無異於催命符。”

範成仲道:“王爺若將王妃留在府裏,朝廷若知道,對王爺有影響不說,對王妃也不利,皇上已經是法外施恩,王爺還是別辜負皇上好意,盡早送走王妃為好,以免轟動事鬧大了,王妃是罪臣之女,按國法連坐不能幸免。”

“闔府傳遍,這事捂不住,風口浪尖上,王爺長痛不如短痛,王妃是明白人,會理解王爺苦衷的,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,等風頭過去,日後在設法。”歐陽先生符合道。

三 人正商議,宮保進來,躬身,“回王爺,事情已查明,是姬夫人屋裏一個丫鬟說出去的,說是聽虞側妃屋裏一個丫鬟說的,奴才審問虞側妃的丫鬟,那丫鬟抵死不承 認,說沒有說過,二人扯皮,一個說說了,一個說沒說,奴才動家法,虞側妃的丫鬟死咬住說沒說過,是姬夫人的丫鬟為脫罪,信口雌黃。”

趙琛未等說話,門口傳來一個女子的聲,“讓我見王爺,我有冤情。”

趙琛一聽是虞側妃的聲音,歐陽先生和範成仲忙站起身,走去屏風後。

趙琛揚聲喊了句,“不用攔著,讓她進來。”

虞側妃一進門,撲倒在趙琛跟前,掩面嚶嚀哭泣,“王爺,妾屋裏的丫鬟冤枉,不是妾屋裏的丫鬟說的,一定是姬氏那個賤人誣陷妾,妾就是滿身是嘴說不清,妾敢賭咒發誓,若消息是妾屋裏傳出去的,讓妾死無葬身之地。”

趙琛掃了她一眼,這虞氏是真急了,衣裙不整,全然不似往日花枝招展,穿家常半舊衣裙,頭上沒有珠環翠繞,發髻上只斜插著一支簡潔梅花簪,一聲聲抱屈。

“你回去吧!這事本王自有公斷。”趙琛面無表情地道。

宮保陪著笑臉上前彎腰對虞側妃道:“側妃請回,王爺英明,自會查個水落石出。”

虞側妃偷瞄了趙琛一眼,趙琛神情頗冷,不敢多說,識時務地爬起身,告退出去。

歐陽先生和範先生走出來,趙琛對宮保道;“傳本王的話,姬夫人貶為粗使仆婦,她房裏的丫鬟打三十板子,發賣。”

這時,上房一個小丫鬟走來,“回王爺,王妃請王爺過內宅一趟,王妃有話對王爺說。”

趙琛隨著那丫鬟走去上房,陳氏看見梁王進來,忙讓丫鬟扶著掙紮坐起,丫鬟雲燕在她背後放上一個引枕,陳氏靠著,陳氏看著丈夫向她走來,眸光微亮,“王爺來了。”

趙琛揮手屏退屋裏人,坐在床邊,溫和地道;“聽說王妃找我,有話說?”

陳氏深情地望著丈夫,“妾身與王爺已不是夫妻,王爺仍能善待妾身,妾身感激不盡,王爺與妾身義絕,妾身不怨,反倒很高興,王爺跟妾身脫離,就不會被妾身連累,從妾身娘家一出事,妾身就該主動離開王爺身旁,是妾身自私。”陳氏說了長長一段話,有些氣喘。

趙琛關切地道;“你還病著,不用想太多,這不是你的錯,夫妻一體,說什麽連累不連累。”

陳氏眼中淚光點點,攥著繡帕,點點眼角,微弱聲道;“王爺,妾身想離開王府,妾身如今身份仍住在王府不合適。”

“這事你先不用想,等病養好了再說。”趙琛對陳氏本能同情,陳氏一個弱女子,拖著病身子,離開王府,娘家遭難,沒有娘家依徬,夫妻一場,他不能這樣絕情。

陳氏咳嗽兩聲,呼吸平穩了,又道;“妾身想去城外三元寺,山中清凈,空氣清新,遠離凡俗紛擾,對妾身的病有好處,至於小郡主,妾身知道王爺會好好照顧,妾身放心。”

趙琛沈默,陳氏提出去三元寺,不失為一個辦法,府裏內宅人多嘴雜,陳氏身染重病,日間聽見閑言閑語,刺激上火,對病情恢覆不利。

想到這,趙琛道:“我命人把城外的三元寺重新修繕,等修繕好了,你在搬進去,今後一應使費王府供給,就算是王府的家廟,你閑時,身體好了,可以回王府看女兒。”

“王爺為妾身費心了,王爺的好意,妾身心領了,不用奢侈靡費,太過奢華,驚動佛祖,為妾身添一重罪過,妾身想大後就走。”陳氏早已想好,也許寺廟是她最好的棲身之處,娘家俱獲罪,她早已心如死灰,即使獨善其身,她也生無所戀,未來漫長歲月,青燈古佛,為親人祈福。

“就依你的主意。”趙琛答應下來,準備離開上房馬上著人修繕廟宇。

陳氏趴在床上叩頭,“妾身謝王爺,妾身落難之時王爺能念夫妻之情。”

趙琛扶起她,陳氏這一折騰,喘息面色憋得通紅,靠著趙琛身上喘息片刻,陳氏望著丈夫,“王爺,妾身想見一見柳絮。”

陳氏感覺到提到柳絮,王爺身體立時緊繃,陳氏靠離開趙琛身體,朝後靠在身後引枕上,

跟丈夫拉開距離,看丈夫目光有幾分戒備,解釋道;“妾身有幾句話跟柳絮說,王爺放心,妾身知道分寸。”

“後日,我找柳絮過來,你現在不能多說話,歇著吧!”趙琛體恤地道。

日影西斜,剪刀胡同家家戶戶煙筒裏冒出一縷縷炊煙,柳絮站在院門口,朝胡同裏望,看小生子下學沒有。

念琴挎著籃子腳步匆匆拐進胡同,拉著柳絮往院子裏走,關上院門,迫不及待地說,“姑娘,方才奴婢上街聽到一個消息,太子被廢,朝中牽連許多人,聽說梁王妃的父親陳大人,下了大牢,家眷受到牽連,聽說梁王和王妃奉旨義絕,斷了夫妻情分,不知是真是假。”

柳絮聽了,大吃一驚,朝堂風雲突變,沒想到波及到千裏之外的江南。

“姑娘,梁王沒有正妃,姑娘和王爺沒有白等,終於有出頭之日了。”念琴掩飾不住歡喜,人家倒黴自己本來不該高興,可是實在看王爺和姑娘倆人太苦,心疼得慌。

柳絮沒像念琴喜形於色,“梁王沒有正妃,誰說就能輪到我頭上,沒看見一群虎視眈眈的側妃夫人們,那個家世不比我強,入主王府,癡人說夢。”

念琴不放棄這來之不易的希望,“姑娘此言差矣,先前皇上預封姑娘為側妃,沒看什麽家世,再說,奴婢相信,王爺對姑娘一往情深,王爺必然傾盡全力替姑娘爭取,這是王爺和姑娘在一起唯一的一次機會,錯過了,那還會有第二次。”

“上次封號是側妃,是妾偏房,這次不一樣,是正妻,官宦人家尚且看門第,皇家媳婦千挑萬選,首先看門第。”

柳絮暗想,念琴想得太簡單了,有些是梁王左右不了的。

念琴洩氣,“奴婢相信,這是老天不忍心看王爺跟姑娘分離。”

柳絮做晌午飯,念琴帶著柳芽兒和寶兒上街,買點針頭線腦之類的,常打門口經過的貨郎這幾日沒來。

柳絮聽見院門響,以為是念琴回來了,揚聲道:“這麽快回來了。”

“柳姑娘,是奴才。”

柳絮聽熟悉的聲音,擡頭看是宮保,放下手裏的面盆,“保公公來了,屋裏坐。”

“奴才不坐,奴才就是來替王爺傳一句話,王妃想見姑娘。”宮保笑吟吟的,打心裏往外喜興。

柳絮遲疑,不知該不該去,這當口,若去王府,別人誤以為自己覬覦妃位,“我早搬離王府,跟王爺已無瓜葛,不知王妃見我何事?”

“說來話長,簡短直說,王妃病重,後個去城外三元寺養病,走之前想見見姑娘,姑娘大概不知道,王妃娘家遭難,王爺跟王妃奉旨夫妻義絕了,這也是沒法子的事。”宮保解釋道。

柳絮聯想到之前念琴聽到的傳言,看來不是道聽途說。

陳氏今就要搬到城外三元寺,一大早起來,坐在床上,讓雲燕把梳妝匣拿來,精心打扮一番,面頰淡淡暈了胭脂,掩蓋住蒼白,用長指甲窩了一小塊玫瑰膏點唇,褪去病容,看了有了幾分精神。

“王妃,表姑娘來了。”紫霞回道。

柳絮進門時,看陳氏坐在炕上,化了淡妝,強打精神,柳絮走上前,蹲身福了福,“柳絮見過王妃。”

陳氏看見她,臉上露出笑容,笑容虛弱無力,“柳絮你來了,我馬上要離開王府,想跟你說幾句心裏話。”

雲燕搬了把椅子,柳絮告坐。

陳氏望著柳絮,心底羨慕,一個女子能讓男人如此珍視,她內心該是幸福的。

“柳 絮,我的事你大概聽說了,這段日子,從前的事我現在想明白了,你和王爺情深意重,因為我的存在,妨礙你們,令你們相愛卻分開,你和王爺都是心地純良的人, 我去寺廟為你和王爺祈福,但願你能代替我,善待小郡主,我死就心安了。”陳氏費力說完,大喘了幾口,手撫著胸口,提上一口氣,“柳絮,希望你們今生別錯 過。”

柳絮上前,替陳氏捋前胸,安慰道:“王爺是什麽樣的人,王妃是最了解的,王妃保重身體,王妃還有小郡主,若將來有一日,陳家事情了了,王爺一定會去寺廟接王妃回府,活著就有希望。”

陳氏抓住柳絮的手,吃力地道;“柳絮,我等不到這一天了,我知道自己的身體,就是挨日子,但願我能活著看到你和王爺成婚,小郡主只有交給你我放心,我才能咽下最後一口氣。”

柳絮動容,忍不住淒然落淚。

陳氏話說多了,氣息不夠用,斷斷續續,“柳絮,你….相信我….沒害你,我唯一做錯的事……是故意讓….程方捅漏了你跟王爺的私情。”

柳絮哽咽點頭,“我知道。”

連著下了幾場春意,不知不覺間,入眼一片清脆的綠意,小生子學裏放假一日,柳家一家人要去城西的月牙湖。

柳絮一大早起,就開始準備春游帶著的午飯,打了一個雞蛋醬,摘了菜園裏種的小蔥、小青椒、黃瓜,小黃瓜鮮嫩翠綠,頭頂開著小黃花,渾身的刺紮手,攤幾張發面糖餅,帶上洗幹凈的鹿肉、野兔子肉,準備到山上野地裏籠火烤肉吃。

柳絮提著一個食盒,念琴提著一個大大的籃子,柳絮剛邁步出房門,迎面進來一人,差點撞上,柳絮站住腳,一擡頭,吃驚地瞪大眼睛,趙琛低頭,正對上一雙透亮的大眼睛,趙琛讀出裏面隱含的驚喜,趙琛極輕的聲音,像是怕驚嚇了她,“柳絮,你要出門嗎?”

柳絮突然有點手足無措,自己何時起看見他臉紅心跳,安奈下心慌,“我們要去月亮湖游玩。”

說罷,不知怎麽面頰飛上一抹紅暈,柳絮一襲淡綠羅裙,似初春嫩柳,清新怡人。

趙琛瞬間呆了,小路子跟在王爺身後,朝柳絮身後的念琴擠眼睛,這時,柳芽兒脆生生說了句,“舅跟我們一塊去吧!”

寶兒走上前扯著趙琛衣角,仰著小臉,“舅去。”

孩子們直喊舅,叫得趙琛不好意思盯著柳絮看,小路子笑嘻嘻道;“今天好,姑娘帶上這麽多東西是要上山烤肉吃,人少吃不了,不如王爺也跟著去,省得東西吃不完浪費了。”

宮保忍不住偷笑,心裏罵道,這小猴崽子,這是什麽理由,宮保不等柳絮回答,顛顛上前,接過柳絮手裏的食盒,“奴才幫姑娘提,哪能讓表姑娘累著。”

小路子一見,依樣學著上前接過念琴手裏的籃子。

幾輛馬車,載著歡快的一群人,沿著官道朝西飛馳。

月亮湖在汝陽城西,三面環山,湖水像鏡面似的清澈幹凈,青山綠水,景色宜人,柳絮一家人加上念琴,趙琛帶著宮保、滿福、滿喜、小路子,一行人沿著山路向山上走。

三個孩子像撒歡似的跑,寶兒腿短,落在後頭,小路子扛起他,追前面小生子幾個,眾人故意跑在前面,柳絮和梁王殿後。

柳絮上了一段路,晌午太陽*,爬山耗費體力,柳絮小巧的鼻尖滲出細密的汗珠,柳絮朝頭頂上望,其他人早已跑得看不見影子。

趙琛看左近無人,伸手抓過柳絮軟綿嫩滑的小手,握在掌心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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